且度春落阮与琵

一个上班族、同人老阿姨、业余写手

不染欲燃欲何归6(羽崇+all崇暗黑重生)


萧羽在还是赤王的时候,一直养着一只猴子,那猴子极聪明,举止神态宛如十几岁的小大人,它几乎能听懂他说的每一句话,他要什么东西,它一顿扑腾翻找都能找来,有时甚至还会拿着毛笔涂涂画画,模模糊糊地大体能看出画的是何人何物,每次他生气或是伤心,它会主动爬到桌上,一手拽拽他的袖,一手捧上几颗糖果或糕饼,乌黑溜圆的双眼仿佛在无声地安慰他,生怕他委屈地乱砸乱闹。

“在这宫里,猴子比人还有情。”

萧羽有时他就像这只猴子,生错了皮,留错了地方,若他不是生在冰冷的皇家,或许也不用活得那样卑微,不用整日装疯卖傻,他所谓的“父皇”看他像个碍眼的废物,一发起怒来仿佛要将他活活撕碎,即便他封了王,他也少有得到那人一句轻飘飘的夸赞,大多数时候,他就像个小丑,为了往手里多争取一点点权力,扯着笑僵了的嘴角说着自己都恶心无比的颂词,最后换来的往往只有一句“好好学着做一个王,比什么都强”。

“父皇,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。”

他不明白,他的母妃“做错”了事,为什么要让他承担后果?关他什么事?难道不是那个“奸夫”的错?但是他不敢说,他不是怕自己被毒打一顿,他害怕被揭穿,害怕被嘲笑,害怕赤裸裸的自己被疯狂的欲望吞噬。

“殿下,你可有,举天下之心?”

萧楚河失踪后一个月,大监瑾宣与他在泰安殿擦肩而过,他的“父皇”因琅琊王的自刎得了心疾,全盛时的一轮明日陡然西降。


“敢问大监,如何举天下?”

“以国为车,以武为轮,可举天下。”

“圣人为驾,你我皆走卒,如何可举?”

“那就变成那圣人,天地便握在手中。”

『对啊,我为什么要藏住我的欲望?他是天地,天地对我不仁,他欠我的,我就要用这天地,来填满我所有的欲望。』

在他决定篡位的时候,他终于和身体里的魔鬼达成了和解。


“老七,你变了。”

“二哥,是你太懦弱,你看不清,也不敢反抗。”

他曾经与白王有过一次十分激烈的争吵,激烈到他恨不得将他在这世上唯一爱的人的双眼挖出来,将那层该死的灰白洗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再塞回去。

“二哥,你和我联手吧,我们是多么完美的联盟啊,我们是亲兄弟啊,你曾经那么喜欢我。”

“我不要用你那些手段,我即便要争,也要公平地,打败你。”

“你当真要和我争?你也有野心?”

“是,我有野心,但是我坦坦荡荡。”

“你别后悔。”

“从未。”

从此白赤两王分道扬镳,貌合神离,朝廷分站两边,五大监各怀鬼胎。

长弓追翼百鬼夜行染上赤色,唐门与暗河毒猎狂宴,剑仙殒落,天局大变,南诀饮刀,皇都震悚。

直到第三个王的归来,将他们重聚在千金台,本是血浓于水,满心却只有怎样杀与不被杀。


“我记得,从小,在众多皇子中,只有你和老六,不会叫我瞎子。”

“是吗?”

『那你是否还记得,你曾说过,要做我一辈子的二哥?』

“你可以去敬酒,不过,他怕是连看,都不会看你。”

“哼,他也配?”

『你什么意思?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吗?他萧楚河凭什么坐高台?凭什么把自己当皇帝?』

“文武百官都在,他不会做什么的。”

“如果你看得见,你就不会这么说了。”

『二哥,你为什么看不见?你从来用心去丈量天地,活得通通透透,却为何惟独对他,眼盲心也盲?』

“你为何不吃那碗豆羹饭?”

“你的师兄死了,关我什么事?”

『是你的师兄自己寻死,他本可以活的,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,我又没要杀他。』

“你说什么?!”

“怎么?你要杀了我吗?”

萧羽已近乎毫不收敛他的骄傲与自负,从来只有他决定别人的生死,还没人能随随便便杀得了他。

直到病重的明德帝亲临,他才再一次被狠狠地羞辱,他跪在地上,任凭自己的尊严被踩在脚底践踏。

“为什么!为什么!他不是快死了吗?为什么还能到千金台!”

这一次,他真的起了杀心,他恨透了这个看不起自己的父亲,他恨透了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,他恨透了这个烂到根里的皇城。


“宫里来了位神医,师出药王辛百草,她能治皇上的病。”

“神医吗?”

他本不在乎取她的性命,毕竟皇宫守卫森严,要杀她,代价太大,论起医术,鬼医夜鸦自有办法,引她亲手送圣人上路。

“神医答应了白王府的邀请,已经拜访过了那位。”

“萧楚河,你当真无耻。”

这个神医,必须除掉。萧羽从未觉得一个人如此令他厌恶痛恨,他夺走了自己追逐的一切,又要抢走他唯一的光。

他原本心里是有一丝希望他的二哥复明的,但他无法容忍,萧崇在萧楚河的帮助下复明。

他的二哥是人中之龙,帝王之子,如若画龙点睛,必然乘风而起,再加一个天之骄子,他有十成的可能会斗不过。

“二哥,你为什么要奔向他?”

萧羽做了个困难的选择,那个曾经和自己最亲的人,只要他活着,他就一定会治好自己的眼睛,一定会站在萧楚河那边,颠覆天启,成为新的天与地。

“二哥有一个弱点,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,他永远也想不到,他最亲的人,会带他走上绝路。”

“我败了吗?”

“七哥,救我……”

只是他没想到,连那条毒蝎都败了,毒蝎死于毒针,死得巧合又荒唐。

“为什么!为什么都这样了,萧崇还杀不死?!”

他一次次挫败,一次次挣扎,一次次败得更加惨烈,活活从一个假疯子变成真疯子。

最后,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脱离了黑暗,飞向了天空,他看着他从纯白染上了蓝色,他最讨厌的颜色。

他引来了琅琊王军,没有杀了他,一道罪己诏,竟然堵住了二十万逆军的余恨难平;他请来了孤剑仙洛青阳,没有杀了他,一把天斩划破无边凄凉,反险些将剑仙逼成了剑魔;他动用了药人无心,没有杀了他,连同所有后路全部封锁,赤龙如在笼中。

“太晚了,太晚了,这天启城,没有值得我爱的人了。”

他拔刀自戕的那一瞬间,没有恨,只有悲伤,

“如果有来世,让我早点知道,有人在爱着我吧。”

他的心脏慢慢停止了跳动,一个狂热而偏执的灵魂,终究归于了寂寞。



(补充:解释了赤王被移植的记忆的根源,他的身体已经毁灭,但是他的记忆在另一个身体里得到保留。)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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